阿根廷中央银行的黄金储备去向成谜。经济部长 Luis Caputo 坦言这些黄金被运出国,而目的地还是谜,只声称是为了提高这些储备的收益,但他并未提供更多细节,中央银行也没有公布任何官方信息,这引发了许多猜测和疑虑,包括担心可能面临的国外债权人提出的法律诉讼和扣押风险。
在 2024 年 7 月 23 日的「资产与负债报表」中,中央银行报告其黄金储备(扣除预备金)相当于约 47,71 亿美元,根据该日期的官方汇率计算。而在 2024 年 3 月 31 日的一份国际储备报告中,该机构记录的黄金储备为 43,44 亿美元,这些黄金以精金(oro fino)计算共重 198 万盎司(onzas troy),相当于 61 吨多一些。
阿根廷黄金被运出国的消息,最早是银行业工会 La Bancaria 披露的。该工会主席、贝隆党代表议员 Sergio Palazzo 于 7 月 15 日向阿根廷中央银行(BCRA)提交了公开报告的要求,要求查明「6月是否有将金条运往国外的操作,特别是 2024 年 6 月 7 日和 6 月 28 日分了几批运送」。他还要求提供相关数量、目的地以及参与的官员细节,并问了是否还准备运送更多的金条出国?
阿根廷中央银行(BCRA)对此尚未给出回应,尽管根据法律,他们有 30 天时间回应,距离 8 月 14 日的期限也没几天了。
面对这种情况,议员于 7 月 29 日又再提出新的公开请求,询问 BCRA 在 7 月底之前是否计划将更多金条运往国外?如果有,数量是多少,金额是多少,使用的是什么货币。
最后一次请求是在本周一(8/5)提出的,询问 8 月 5 日至 11 日之间是否将再运送金条?并询问之前运送的几批总额是否超过了价值超过 10 亿美元。
如果议的假设成立,就有三批金条被运往国外。
关于这项操作的少数官方回应之一,是经济部长在 7 月 19 日接受 LN+ 新闻频道采访时所说的:「这是中央银行的一个非常积极的举措。现在你把黄金放在中央银行,就像你把房产放在里面一样,无法使用。而如果你把它放在外面,你可以获得回报。实际上,国家需要最大化其资产的回报。把它锁在中央银行里对国家没有好处,放在外面保管可以得到一些收益。」
阿根廷总统发言人 Manuel Adorni 在 7 月 24 日的例行新闻发布会上也表示,「这项操作没有任何违规」。
总统米雷伊(Javier Milei)没有具体回应过此次,但在一次采访中他表示,阿根廷已经有足够的美元来支付明年 1 月到期的外债利息约 16 亿美元。他还表示,已经达成了一项「回购协议」(repo)来偿还约 30 亿美元的债务本金。
那么问题是,这些美元是不是用这些黄金换来的?前朝的经济部长古兹曼(Martín Guzmán)在 X 帐户上分享了米雷伊的专访,并质疑道:「这就是为什么你们,米雷伊、Caputo(经济部长)和Bausili(央行行长),正在把中央银行的黄金运出国外?」然后还说:「回购协议就像典当祖母的珠宝。你用黄金换取美元,然后需要还回美元以取回黄金。要是没有美元,当铺(指某家国际银行)就会留下黄金。」
这也是银行业工会 La Bancaria 议员怀疑的。他在一个电台访谈中提到:「这操作可能是要将黄金变现为美元。另一种是通过位于 Basilea(瑞士)的国际清算银行(BIS)进行,这是一个中央银行的联合体,你可以用黄金作为抵押品来获得同等数量的贷款。」
官方尚未确认这两种操作是否有关连。
风险
将黄金运出国外的决定,背景是阿根廷还正在面临数十亿美元诉讼的情况。阿根廷在 2001 年的债务违约和 2012 年强行将石油公司 YPF 国有化的案件,都已经有法庭做出不利的判决和扣押请求,例如纽约法官 Loretta Preska 在 2023 年 9 月判处阿根廷支付约 160 亿美元。
此外,阿根廷还记忆犹新的与所谓「秃鹰基金」(fondos buitre)长期的诉讼经历,这些基金曾将阿根廷海军训练舰“自由号”(Fragata Libertad)扣押在加纳(Ghana)达两个半月,当时克里斯蒂娜(Cristina Fernández de Kirchner)政府拒绝支付保释金来解除扣押,并诉诸法律,最终还好国际法庭支持阿根廷。但从此这艘船就有多年没有再离开拉丁美洲的水域以避免再遇到类似事件。
总统发言人的说法是:「没有扣押风险;否则我们不会这么做。」一些分析人士也认为黄金不可扣押,因为这些不是国家的债务或资产,而是中央银行的储备,理论上中央银行是独立于行政部门的。
经济学家 Jorge Carrera 则表示:「将阿根廷的黄金储备运往英国或美国等地,决策者需要确保没有扣押风险,因为在这些和其他司法管辖区还有一些未决诉讼。」
他还提醒了委内瑞拉在英国遇过的黄金储备问题,不管你信不信,这些黄金被分配给当时所谓的合法政府 Juan Guaidó;还有欧盟对俄罗斯 3000 亿美元资产的冻结。还氏发生过美国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对阿根廷央行(BCRA)资产的扣押,虽然这些资产最终被 BCRA 成功取回。
这位经济学家还提道:「BCRA 赢得了所有扣押诉讼。但这些诉讼总是耗时且昂贵,包括存放在美国联邦储备银行的储备被扣押的事。」
经济学家认为,这些能讨回来的关键在于证明阿根廷央行(BCRA)依其自身需求和目标行事,而不是受国家行政部门的指示。政府的资产总是会变成诉讼中被扣押的目标(像自由号的事件),因此划分清楚很重要。
除了可能的风险外,前经济部长古兹曼(Martín Guzmán)等批评者也质疑这项措施是现任政府经济计划的一部分。「想像一下,一个可能为阿根廷提供融资的债权人,在考虑是否向阿根廷提供资金时,结果发现这个国家的储备越来越少,甚至连黄金也不剩。……最有可能的是,反而会吓跑投资人,而不会变成想以低利率贷款给这个国家。」
这些讯息都有待中央银行的公开回应,才可能进一步确定,并判断这些怀疑和猜测是否有凭有据?总统发言人只说:「我无法告诉你何时会回应,因为这不属于我的职责,但我的职责是告诉你,我们一切都按照规定行事。」
¿Dónde está el oro de Argentina y qué riesgos existen tras la decisión del Gobierno de sacarlo del paí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