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率束缚止住美元上涨 还是在扼杀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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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布宜诺斯省选仅剩 47 天,距离国家议会改选(中期选举)也仅有 96 天,阿根廷市场如同过去多次出现的情况,一进入选举年又再度陷入美元与利率之间的拉锯战。同时,阿根廷中央银行(BCRA)开始流失外汇存底,投资人纷纷撤出,抛售股票与国债。

经济团队近日一次性释放所有的 Lefi 流动力(相当于流通货币的62%)的资金,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让美元与资金成本之间的紧张局势在这星期二又达到一个历史新高。

  • Lefi(Letras de Liquidez)指阿根廷中央银行发行的「流动性票据」或「流动性债券」,用来回收市场热钱、调节流动性。

不少分析师警告,经济团队在 Lefi 上采取的策略是「本末倒置」,完全违背了迄今为止所采用的科学预测和应对方法。此时恰逢农业出口商进行最后的大量清算,因为从明天开始,大豆、玉米、葵花籽和高粱的出口税将提高。

由于 Lefi 释放后市场仍有大量资金泛滥,7月22日(周二)阿根廷再度出现利率明显上升,股票质押借贷利率(cauciones bursátiles)约达年率 70%(虽低于上周五一度飙至100%的极端值)。同时,因经济团队持续回收资金,银行被迫将披索定存利率调升至14个月以来新高。

7 月 10 日释放 Lefi 当天,定存利率一度跌至 25%,质押贷款利率则低至 16%,但随后随着央行大量回笼披索,定存利率迅速反弹,7 月 22 日小额定存年利率为 30%,大额定存高达 40%,股票质押利率回升至 70%。

高利率抑制美元汇率飙升,短期内成功让美元汇价稳住,避免进一步快速上涨。然而,这个高利率政策也对阿根廷经济造成严重压力,就像穿着紧身束腹一样,不仅让货币市场紧绷,也让实体经济喘不过气。

国家统计局(Indec)公布 5 月经济活动微幅缩减后,多数分析师警告,央行用极端高利率来压制美元上涨、避免通膨传导的策略,将不可避免地让经济停滞,投资决策被推迟,新职缺难以增加,失业率攀升而薪资实质停滞。

央行祭出高利率,是想吸引资金留在国内,以减轻资本外流与汇率波动,但这同时使得贷款成本暴增,企业与消费者借贷变得更加困难。内需消费因而受限,投资减少,经济成长受到拖累。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市场波动,国内投资者对金融体系仍有信心,持续将美元存入银行,并透过卖美元买披索赚取利差,也就是所谓的“carry trade”。根据央行数据,自 4 月中旬部分放宽外汇管制后,阿根廷披索存款总额创近年新高,接近 62 兆披索,美元现钞存款也增加 33 亿美元,总量逼近 330 亿美元。

这样的高度波动状况发生在中期选举前夕,国际市场也正观望美国总统川普 8 月 1 日将对关税政策的最新动向,以及美国联准会主席鲍威尔未来几天的动作。

在本地外汇市场,受高利率调控与农业出口减少影响,美元官方汇价收在 1278,32 披索,中央银行当日未介入汇市,但最后仍流失 7400 万美元外汇存底。官方美元跌约 20 披索,蓝色美元跌约 15 披索,Senebi、MEP及CCL美元汇率亦有明显下滑,官方与黑市的汇差收窄至约 2,5%。

市场专家指出,目前的利率政策像是一道双面刃,一方面稳定货币汇价、遏止通膨升温;另一方面却扼杀了经济活动的活力,使得企业及中小企业面临融资困境,扩大失业风险。

虽然央行此次成功让美元汇价暂时降温,但高利率造成的债务负担沉重,信用卡与贷款迟缴率飙升至自 2019 年以来最高水平。随着 2026 年美元债务到期日临近,投资人逐渐撤出,成交量低迷之下,阿根廷债券价格下跌 0,5%,国家风险指数则上升 2 点至 763 基点。

政府与央行必须在维持财政纪律及刺激经济成长间取得平衡。未来若利率无法下调,短期内资金将继续被“束缚”在高成本环境中,经济可能延续疲软状态,甚至陷入负成长。

阿根廷本地股市表现依旧疲弱,7 月 22 日交易量超过 780 亿披索(股票)与 924 亿披索(Cedears),布宜诺斯艾利斯股市指数再跌 1,4%。今年初美元计价的 Merval 指数曾站上2300 点高峰,如今一路下滑,技术分析师认为 1600 点是重要支撑,呼吁投资人逢低买入,指数当日收在 1537 美元。

另在纽约交易的阿根廷ADR涨跌分歧,Bioceres、Galicia和Macro上涨介于 1% 至 4%,BBVA、Edenor和 IRSA 则下跌 1% 至 1,5%。

阿根廷为稳定汇市采取的高利率束缚措施,如同束腹束缚身体,不但抑制了美元走势,却也让整个经济无法健康呼吸,政府及央行需谨慎评估下一步政策,才能兼顾货币稳定与经济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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