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廷南部的水電站歷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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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什內爾主義者(Kirchnerismo)執政期間,中國借阿根廷戰略性地理位置大舉開發與投資 26 個項目,投資額達 270 億美元,現在這些一帶一路項目,每個都處於不同的發展階段。

阿根廷持續多年的經濟和政治危機,讓中國政府在該國的眾多基礎設施與科技項目方面變得更加複雜。

除了位於布宜諾斯艾利斯省「阿圖查三期」(Atucha III)核電站因融資存在分歧而未能動工外,位處南部巴塔哥尼亞(Patagonia)地區的聖克魯斯(Santa Cruz)的一帶一路項目的「吉賽水電站」項目,最受矚目。

2013 年 10 月,克里斯蒂娜·基什內爾(Cristina Kirchner)政府決定在聖克魯斯省全長 380 公里的聖克魯斯河(Río Santa Cruz)沿岸,建設兩個大型水電站,並分別以前的省長「豪爾赫-塞佩尼克」(Jorge Cepernic)和總統已故丈夫、前總統「內斯托爾·基什內爾」(Néstor Kirchner)命名。

這個利用冰川發電、位於全球最南端水電站項目,由中阿合資組成的企業聯營體(UTE Represas Patagonia)得標,中方以兩個水電站音譯簡稱為「吉賽水電站」項目。

該聯營體(UTE Represas Patagonia)由中國葛洲壩集團(Gezhouba Group)持有過半的 54% 份額並負責施工,36% 的份額由 Eling Energía(也就是「貪腐筆記本一案」的 Electroingeniería)持有,10% 則屬於門多薩省的 Hidrocuyo 企業。

項目業主是國營「阿根廷能源公司」(Enarsa)。

原本預計 5 年半峻工

2014 年克里斯蒂娜·基什內爾總統與中國簽署兩座大壩的融資協議,項目資金由中國的「國家開發銀行」、「中國工商銀行」和「中國銀行」組成的銀行團提供貸款。截至目前為止,47,1 億美元貸款總額中已有 18,5 億美元交付阿根廷。

簽約時預期工期 5 年半,竣工並聯後每年將能產生約 49,5 億千瓦時能源,可增加全國電力供應 6,5%。這可以滿足 150 萬阿根廷家庭的日常用電,減少每年近 11 億美元進口石油和天然氣費用。

2024 年初,也就是該項目得標 11 年後,豪爾赫·塞佩尼克(Jorge Cepernic) 大壩目前進度為 42%,而內斯托爾·基什內爾(Néstor Kirchner)大壩僅完成20%。新的峻工日期也被延後,暫訂為 2027 年,屆時將是習近平與克里斯蒂娜·基什內爾共同主持正式動工儀式後第 12 年。

爭議不斷挑戰大壩存續

聖克魯斯大壩項目爭議不斷,生態學者稱兩座水壩對冰川運動和依賴周圍濕地的特有野生動物構成了威脅,導致降低設計壩高。原住民 Mapuche 一族認為該地區是其文化遺產的組成部分,強調項目開始之前官方忽視了與他們的協商,甚至強行更改地名,以迎合政治需要。

儘管原住民和生態環境保護團體抗議,法院甚至一度下令停工,卻未影響克里斯蒂娜·基什內爾總統在她與已故丈夫,內斯托爾·基什內爾的共同故鄉建設「一帶一路」標竿項目的政治決定。

2015 年政府換屆,毛里西奧·馬克里(Mauricio Macri)上任,於是在大壩動工 5 年後,經最高法院裁決政府對大壩所在地擅自易名違憲,並下令豪爾赫·塞佩尼克水電站復名 La Barancosa ,內斯托爾·基什內爾水電站也回復舊稱 Condor Cliff。這樣的政治操作終究只是短暫的歷史。

2019 年阿根廷總統又換成了阿爾貝托·費南德茲(Alberto Fernández)兩座水電站又再度從地名被改回來之前的人名。

2023 年 12 月就任的阿根廷總統的哈維爾·米雷伊(Javier Milei)在首輪投票勝出時表示他不想「與共產主義國家建立聯繫」,就任後更傳出其外交部長戴安娜‧蒙迪諾(Diana Mondino)曾與台灣駐阿根廷代表會面,此後阿根廷與中國的關係陷入低潮,雙方各層次合作也全面停擺。

正如每一次總統換屆一樣,這個項目也進入了一個新的不確定階段。

2023 年 12 月停工

換屆後,聖克魯斯兩座水電站大壩的建設工程自 2023 年 12 月就一直處於停工狀態,目前尚無何時重新開工的時間表。據報導,新政府正在審查合同狀況,他們說這是此類情況下的標準做法。

哈維爾·米雷伊(Javier Milei)總統 2023 年 12 月上任幾天後就致函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希望北京政府解除對阿根廷中央銀行以人民幣互換的限制,以便取得包括聖克魯斯水壩融資新撥款。

但由於米雷伊(Javier Milei)在競選期間發表的言論以及他上任後政府做出的一些決定,他的政府與北京之間的緊張關係加劇了這種不確定性。

財務枯竭的同時,由於米雷伊新政府對國營「阿根廷能源公司」(Enarsa)領導層的大換血,大壩項目出現了現任對前領導層數據存疑並拒絕背書的窘境,同時也面對強勢工會封路抗議後可能的全面杯葛。

早在 2021 年,由於工程進度不如預期,中方融資使用被擱置,直到次年阿根廷和中國簽署同意修改和重新建立信用額度合同的協議。

最後一筆融資在 2022 年 11 月支付,儘管 2023 年沒有新的資金入帳,但水電站建設仍得以持續到 2023 年 12 月。

2015 年正式動工時,葛洲壩文宣稱,工程將為貧困的巴塔哥尼亞地區創造 6000 個直接工作機會和 10000 個間接工作。但在停工期間,僅剩少數保安人員負責基礎設施的維護,由於新的協議(補遺12)遲遲未能簽署,在三個月後終於大規模裁員,被留下來待命的工人都按契約規定領取 70% 的工資待命。

新任聖克魯斯省長

2023 年 12 月新任聖克魯斯省長克勞迪奧·維達爾(Claudio Vidal)就任前,在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會見了葛洲壩集團國際工程有限公司的總裁,探討水電站項目進展。葛洲壩集團總統就請求維達爾省長和總統溝通,保證兩個水電站建設能持續進行。

聖克魯斯省長在會見後說:「這些工作必須繼續下去,因為這對我省的工業化和創造就業附加值非常重要。」

大壩項目存續

阿根廷經濟與能源部正對大壩項目合同重新進行審視,一旦阿根廷無法依合同繼續該項目,必須償還已撥付融資款項甚至面對賠償中方損失的後果,米雷伊政府也意識到其嚴重性。

米雷伊政府退出前政府加入金磚國家組織(BRICS)的申請時,也決定停止採購中國戰機談判,改為購買美製 F-16 戰機後,又受到外長會晤台灣代表事件的波折,中國隨即擱置了向阿根廷的融資。

大壩項目在米雷伊就任前就已出現困難,新政府推動該項目更顯疲弱。米雷伊雖然外交政策全面向美國傾斜,但也十分清楚中國在阿根廷融資和經濟上有無可替代的優勢。

根據媒體分析:「米雷伊就任後,要求中國恢復因其對中國言論而暫停對阿根廷提供的人民幣兌換 SWAP 額度。因此即使米雷伊期望能和美國走得更近,但在阿根廷災難性經濟下仍必須審慎面對,不可能單方註銷大壩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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